【肖王肖】月生沧海（上）
※ 8.26：设定上做了一些修改，主要体现在官称和部分叙述上，剧情不变，基于强迫人格发作（……）后翻唐代官制资料得出的以下结论：
1、比起司天台监（太史令），我在文中设定的王大人的工作范围（？）其实更接近礼部下辖的祠部司长官祠部郎中。大致隶属关系为（由上到下）：尚书省（中枢行政机关）——礼部（管礼仪、祭祀等各项事宜）——祠部司（主理祭祀、巫卜）。
2、少府监虽然不见得能充分参与政|治话语，但官阶是很高的，肖大人刚考上科举就空降亲贵阶层不是太合理，于是改成了少府少监（然而正监是谁大家也不要太在意了……）。PS：“少府监”既是官位也是职能部门，修改后文中的“少府监”都是指衙门，而“少府少监”是指充任此职的肖大人【
3、“裁撤尚书省”这个动静实在太大，在集权形式不发生剧变（类似明朝那种）的情况下其实很不合理。所以改成调任兵部，请兵部自己背锅【不是
其实在这么短的篇幅里纠结这种架空王朝的官制根本毫无意义，就是自己在钻牛角尖啦=A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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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是紫微斗数里的一种命格。我对紫微斗数有过一段短暂浓厚的兴趣，相应的知识储备又（？）只是“虽然其实什么也不懂但可以稍微装一下骗一骗对此一无所知的群众”的水平。月生沧海是我个人挺向往的一种命格，那天忽然想到，很想据此写一篇肖王肖；刚好最近在复习《百家讲坛》里讲的几段唐史，又写了首庙堂经纶主题的歌，于是决定写一个少府监（许多朝代里主管工艺科技等的部门）和司天台（唐代主管天文历法星象占卜的部门）的故事。
古代架空背景，官制基本上参考唐制（但及第簪花这个事好像是宋朝人爱干的……？），算命部分纯属在自己浅薄的认知基础上瞎掰，请不要介意【
【肖王肖】月生沧海
壹
是年隆冬，新雪盈道，少府少监簪花打马初上任，头一件公务，便是将来年祈雨的祭器清单送往礼部下辖的祠部司。
朱门一掩，漫天霜色与遍地萧零俱都隔绝在外；室内多植绿木，叶茂藤延，温盎如春。堂中惟坐一人，便是祠部郎中。
“少监如何称呼？”
“鄙姓肖，表字时钦；时运之时，钦羡之钦。”
“哦，五行缺金？”
“……”
算来他与这祠部司的主官品阶相若年龄相仿，原无甚尊卑之分；此番前来亦为公事，本不须毕恭毕敬。只是此人先他一载入朝，在这尚儒的朝堂上屡以方术建功，寒来暑往，誉满天下。听闻圣上有意升他作礼部尚书，他却着意留任祠部司，不慕荣利之心，亦不可谓不可敬。于情于理，肖时钦都不能慢待。
是以王杰希问他生辰八字时，他虽觉意外，却也如此这般地照实作了答。
“天同太阴坐子会命，果真是月生沧海格。”王杰希捻指一算，神色耐人寻味。“此格命如其名，主清贵之气……可惜了。”
肖时钦明算科制举出身，于九章算数则颇通，于紫微斗数则颇不通，听了半晌，只明白末尾三个字：“哪里可惜？”
王杰希道：“可惜生年不利，命宫太阴陷落，光华黯淡；三方四正多有凶星会照，险些破了吉格，幸好终究无碍。只是贵气大减、清气徒增，功业或有所成，却要殚精竭虑、倍尝坎坷，更恐常有天命不眷之恨，独木难支之辛。”
少府少监蹙眉苦思，半晌，赧然道：“可否说得通俗些？”
祠部郎中面不改色：“一棵好树，不幸种在北疆大雪山上的盐碱地里了。”
“……北疆大雪山上有盐碱地？”
“意会即可。”
他讲得老神在在，一派肃然，肖时钦便是向来不信阴阳鬼神之说，心下亦不由戚戚：“那，可有破解之法？”
王杰希双目微阖，神容清隽：“天机不可泄露，也常莫衷一是。总不过广结善缘，凡事三思，常常顺势而为，免得过刚而折。”
肖时钦逐条听着，心中已有了计较：他性情平和，人缘不坏，思虑周全，也很懂审时度势；这般看来，当无大碍。
于是拱手谢过，转身欲辞。
“多说一句，”身后有人施施然道。“你五行确是缺金，可见名字取得不错。”
“……不谢。”
贰
来年春分，山河久旱，皇帝诏令祠部郎中即日登台祈雨，不得迁延。
历来祠部司活动，器物都由少府监供给，这一年新官上任，十天半月便带来一番焕然气象。祈雨相关事宜一一置办得井井有条，祭器更是精致规整，全无差池。皇帝很是满意，连赞肖时钦办事得力；连素日深居简出，向来对满朝文武不加趋奉的祠部郎中本人，据说闻得其名，也曾露出过高深莫测的笑容。
诸事就绪，祈雨势在必行。
是日晨光暄丽，百官立于长阶两侧，远远望见祠部郎中高冠长裾缓步登台，气度恢弘沉凝，一时议论声四起。
肖时钦置身百官之列，自然也听得了只言片语。什么祠部虽历掌卜卦巫觋诸事，如此这般受朝廷倚重，却是秦汉以来明君所不为，恐非社稷福祉；什么不拘学派法门，为国效力便是忠臣良将，何必墨守成规；什么星宿命理之力固可一用，然王杰希此人来路成谜，兼之眼分阴阳，其相妖异，算来也是不可不防……
他虽一贯好气性，此刻不知怎么，就是很听不得当中某些胡说八道，刚要张口辩驳，忽觉眼前景致一黯。
愕然抬首，一大片乌云赫赫而来，将那初升的日头遮了个严实；远方隐有雷动，祠部司众人的娓娓祝祷，也被衬得模糊飘渺。
高台之上，王杰希临风而立，蓦然扬手，一道电光应时划过长空，未几，便是一场倾盆大雨。
礼毕，众臣各自散去；肖时钦身为少府少监，须将有关器物清点妥当运往府库，因此多留一刻。
这边堪堪忙完差使，那边厢，方才呼风唤雨宛若神明的祠部郎中已缓缓走了过来，高冠不斜，长裾不沾，端的是恢弘沉凝。
肖时钦目迎着他来到身前，开口却是两个字：“累么？”
王杰希一怔，旋即望着他笑了笑：“累得很。”
一时间，二人俱不再言语；耳畔徐徐萦荡，是雨后挟着微寒的一点疏风。
肖时钦渐觉这静谧有些令人局促，很想说点什么；悄观来人面色，又着实疲惫倦怠，心下没来由地紧了紧：“这样大的雨，想必耗神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王杰希垂睫。“不过比起被皇上召去谈周易五行，我还是愿意祈雨，对牛弹琴，更是费劲。”
肖时钦眼皮一跳，对这私谤君主的大逆之言不知如何应对，只得干咳两声，道：“既是累了，早些回去歇息才好。你的车辇呢？”
“手下有两个新吏，连日来操劳过甚，方才支持不住，我便令他们乘了先回去。”王杰希应道，也不计较他把话岔开。“祠部司上下鸡飞狗跳了一个月，没人比我累得轻。”
肖时钦点点头。略一思忖，道了声稍候便往外走；不多时，牵了匹瘦马回来。
这马毛色微觉驳杂，观来并非上品良驹，新奇的却是一身行头：从辔头到蹄铁，到处缀满了新巧繁复的机簧，马眼上还罩着两枚透明的半球。一眼望去，着实有些滑稽。
王杰希皱着眉打量了这马一会儿，又转头去打量它的主人。
“这身机关乃是我们少府监上下连日来的心血所在。”肖时钦讲解道，难得地绘声绘色。“马眼上的水晶可折映日光，令它目力更加清远；马鬃和马尾上的串珠系夜光粉揉成，越颠簸则越明亮，夜晚出行便可前后照明；马鞍我改良过许多次，不但更贴合我朝官民的服制，也更便于与人同骑，一来乘得舒适，二来可为马背卸力——”
他说罢翻身上马，姿仪矫健，不似寻常文官出身；又拨转马头，向那立在原处、正抱着双臂睨他们一人一马的王杰希伸出手。
“既然没了车辇，”他笑道，面上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赧色。“上来？”
叁
立夏方过几日，一纸升官调任的诏书便送入了少府监。
肖时钦来访时，王杰希正亲自烹茶。滚沸的新泉盛在一把瘦长银壶里，手腕微微扬落，正对着他行了个凤凰三点头，秋香色的茶汤便在瓯中晕开。
肖时钦依礼谢过，执起茶瓯抿了一口，便苦笑着摆手：“我实在不擅此道，未免辜负了好茶。”
王杰希搁下水壶，就席与他对坐：“连我这里在内，尚书六部，二十四司，人人精于此道，斗茶炫富几成风气，你眼看要置身其中，岂非格格不入？”
肖时钦望他：“你早知道我是来说这个的？”
“你以为祠部司是做什么的？”王杰希反问。“掐算倒也不必。少府少监升迁兵部侍郎，初三下午的旨意，只怕傍晚时分已传遍京中。你且去外头瞅一眼，偌大一个尚书省，百来扇紧闭的窗扉，里头有多少人正在议论此事？”
肖时钦沉吟半晌，道：“我未曾想过那么多。”
王杰希信手拨弄着面前的茶器：“那你接旨时，可想到了什么？”
“十年寒窗，一夕琼林。入朝为官，无非是为了一展长才，经天纬地，日后名留青史。”肖时钦朗声道。“入世出仕的人，谁没有这种念想？”
“既然如此，你为何不去考进士科，而是走明算一路，官拜少府少监？”
“……我追崇墨学甚于儒学。长于机仪工器，胜过经史子集。”
“那我劝你一句。”王杰希望定他。“尚书省是朝廷脏腑，更是一等一的名利场。我任祠部郎中堪堪一载，机仪工器未怎见过，人情世故却是深不见底。何况礼部终究不是机要衙门，兵部那等枢密，更是百倍的刀光剑影；昔年兵部尚书叶修何等才具威望，尚且栽在了结党营私的宵小手中，落到谪迁一方的地步——这潭浑水，你非得去蹚么？”
一番话说得濯然无波，语声带着一点素来有之的凛冽意味，听在肖时钦耳中，便像是捉住了一点正要逸走的暮春气象，清寒温煦，一时百感交集。
“我头一回听你说这么多，可见……是关心我。”他笑笑，因又有些局促，并不直视对方。“少府监样样都好，我也处处都舍不得，只是机仪工器在我眼中是治世之学，在朝廷眼中却是奇技淫巧，我不迈出这一步，或许便永远只能做个自在的匠人，还谈什么为国为民鞠躬尽瘁？”
王杰希默然。
“也莫要太担心了。”他又道，话音不经意放得柔缓。“官吏升降调动是寻常事，我未必就有那么扎眼。再说勾心斗角在所难免，可治国安邦凭借的，终究还是真才实学，我本本分分做我的事，未必就会变成众矢之的。”
“都是定数。”王杰希叹了口气，轻轻摇头，目光已回复深邃沉和。“月生沧海，惜逢晦夜；你命格如此，一心峥嵘，我也拦不住。只是无论祸福，权当历劫便好，切莫伤神伤心。”
命格之说，肖时钦未必尽以为然，却将这一点淡而回甘的惦记全数听了进去。
“我明白。”他微笑道。“你也珍重。”
下篇：
试着把肖队转会嘉世的情节用奇怪的方式表现在庙堂背景里了ww
好像还有什么要说的但是我太困了明早还要起来搬砖就这样吧……【
搬砖回来恶补一觉终于想起来昨晚还要说什么了：“时”、“钦”两个字五行真的都属金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