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眠，索性码字，大家除夕快乐！

题目引自Kevin Kern某首广告曲名作的（大概是）讹译。很多年前买过一张New AgeCD，其中就有名为《芳香盈路》的一首，然而无论是中文还是对应的英文都搜不到一手资源，猜测应该是对原作的Remix+重命名。但这个曲名一直非常喜欢，又很契合这篇要写的题材，所以还是引用过来做文名了。

前两天跟 @轻寒 谈人生，被吐槽说小时候我也是个狗血爱好者，怎么这些年一溜小跑冲上了细水长流种田HE一个分镜5000字的不归路，感觉不是很服气（？）。

另外就是一直很想写的调香题材。虽然功课做得还不算充分，但是开坑的欲望无法遏制，那就开吧反正都睡不着了……

※脑外科专家肖 & 调香师王，破镜重圆（……）设定，双箭头、HE、都是好人。

【肖王肖】芳香盈路

Chapter 0

Tiny Greens系列新品发布的那一天，王杰希特意换上了不久前定制的深灰色西服。

他身材底子好，宽肩细腰，长腿修脊，再经高级裁缝细致摩挲过的衣装轮廓那么一勾勒，走到哪里，都让人轻易别不开眼睛。

一路视若无睹地从众多年轻男女满含兴味的目光中走过，展台前巧遇隔壁馥奇调组的boss，意料之中地收到了听起来并不十分受用的恭维：“哎哟，今天很郑重嘛。”

王杰希不置可否：“不是应该的？”

“话是这么说，之前几次发布会，也没见你这么费心捯饬自己。”叶修说着，视线在他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。“衬衫当然是应景的，领带也没毛病，领带夹……领带夹看着眼熟，不过好像挺久没见你戴过了——”

他点评着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：“——别是当年那个谁送的吧？怎么着，你俩旧情复燃了？”

王杰希笑了笑：“我有空吗？”

只是没有否认前半句。

“王总监，听哥一句劝，你这样搞不好真得孤独终老。”叶修深沉地直摇头，下意识地就往口袋里摸打火机。“就这样都能跟你谈四年，那只能是真爱了，我说，要是人家还有这心思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
“他多半更没空。”王杰希简洁地回答。“另外，叶总监，会场禁烟。”

打发走了无事忙的损友，离发布会开始也只剩下一小段时间。王杰希思忖了一会儿，从展台上取过一张试香纸，又随手抄起一只盛放着样品的喷瓶。

——香柠檬、马鞭草、绿苔……

——栀子、佛手柑，和……

“中调里的葡萄叶简直神来之笔！”不远处，下属刘小别正兴高采烈地跟水生调组的卢瀚文解说着。“巧妙地冲淡了自前调开始持续奠定的柑橘香氛围，更充分地回归草木的气息。都说了，我们总监在柑苔调上的造诣是无敌的——啊，总监……”

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脸来，正对上王杰希一贯严肃但不乏平和的目光。

而那方才深深蹙起的眉心，早在无人察觉之时，便已条件反射地舒展开来。

“肖老师，今天下午不坐诊的话，我……可不可以早点走？”

肖时钦缓缓从病历堆里抬起头，推了推眼镜：“嗯？”

“那个，有点事……”戴妍琦稍微纠结了一下，还是决定和盘托出：“哎呀，就是今天Glory家的Tiny Greens系列开新品发布会，可以到场试用，购买还有折扣，过期不候……哦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Glory？世界级的沙龙香品牌，Tiny Greens是他们家木调香水的招牌系列，这次出的新品好像是叫'Road'，王杰希亲自出山调制的，价格据说也特别夸张。啊，你可能也没听说过王杰希，他是绿叶调、柑苔调、木调方面公认的传说级调香师，出道作品就是风靡一时的经典，这么多年水准一直良心，完全没有造雷的黑历史……”

她自顾自地说了半天，渐渐发觉有点跑偏，连忙结尾点题了一下：“——他们五点结束，我三点走，行吗？”

肖时钦意味不明地沉默了片刻，终于松了口：“行吧，也不用等到三点，仪器检查完就可以了。”

“肖老师万岁！”戴妍琦欢呼，干脆地伸出两手比了一个心。“我去当一下小白鼠，要是Road真那么神，等实习结束了我送您作谢师礼——”

“……别，心领了。”肖时钦摆手。“我不用香水。”

“凡事都有第一次嘛，而且王杰希（调的香）真的是好多人的入坑利器，让人着迷上瘾的那种。不管之前表现得多排斥和不感兴趣，一旦遇到他（调的香），就只有掏心掏肺掏感情……”

这话听在肖时钦耳中，像是有微小的电流碾过神经末梢，一阵莫名刺痛。

等小戴把诊室里的设备一一核对完毕，离三点还有二十多分钟。小姑娘正划拉着手机准备呼朋引伴，桌上的内线电话忽然响了起来。

“您好，脑外科肖医生办公室。”

“您好，请问肖医生在吗？大厅这边有人找他。”

“在的，不过今天下午他不坐诊……”

“这个人说是认识他的人，而且只有今天方便过来，你看……可不可以让肖医生接电话来确认一下？”

“哦，好……”戴妍琦说着，转向一旁正望着病例出神的肖时钦。“肖老师，您的电话。”

肖时钦不明就里地接过听筒：“喂，哪位？”

然后险些顺手将听筒丢下去。

“——我。”

上一次这样面对面地坐着，还是谈分手的时候。

当时具体谈了些什么，肖时钦已经印象不深了；只记得过程很短暂，气氛很和谐，两人自始至终保持理性、睿智和友善，正如他们素来的样子。

然后整整三年零七个月，完全没有联系。

王杰希看起来变化不大；如果有，就是比当年在一起的时候更养眼了一些。他原本气质出众，今天的穿着也相当讲究。青草色衬衫，深灰色西服，不算很常规的搭配，但这个人永远压得住，以至于就算穿成这样跑来医院，也不显得十分违和。

除此之外，领带也选得很好，只可惜在靠近西服衣襟的位置，有一块肉眼可见、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过的折痕。

却并没有什么东西。

肖时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，很久之后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”

王杰希点点头：“是你的风格。”

接着就又是沉默。

谈不上难捱，但也绝不值得享受。

等到肖时钦几乎要向手边厚厚一摞病历簿请求增援时，坐在对面的调香师终于开了口：“我是来看病的。”

肖时钦只觉心头猛地一跳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嗅觉失灵。”

-TBC.-